狂草高挑美女(广东省书法评论家协会主席王世国:胸中锦绣词,笔底龙蛇字)

作者: 时间:2024-06-10 00:59:48 阅读:
广东省书法评论家协会主席王世国:胸中锦绣词,笔底龙蛇字

■春卉草书《王维·过香积寺》

广东省书法评论家协会主席王世国:胸中锦绣词,笔底龙蛇字

王世国 广东省书法评论家协会主席、广州美术学院客座教授、广东省社会主义学院客座教授、中国书法家协会会员。

斯人已逝,幽思长存,笔墨寄情思。四月在中国人的生命中是思念的季节,曾经触手可及的时光,成了记忆中的一片流光。曾经最亲密的缘分,成了远在天涯的一瓣心香。广东书法评论家协会主席王世国追忆春卉先生,“发表此文,可了却我多年的心愿。”广东省书法评论家协会执行主席郑荣明与王楚材亦师亦友,他因王楚材先生的认可而在广东书法界潜心而行多年,他对书法艺术的执着初心也来源于此。

清明时节,那遥远的淮河之滨八公山下,定是一片梨花如雪、桃花灼灼的明媚风光。山南三四里处淝水环绕的便是寿州古城(寿县)。如今这里已是“国家历史文化名城”“中国书法之乡”。上个世纪六七十年代,李家馨是这座古城中除了司徒越之外的一个响当当的人物。“十里红花,十里杨柳,十里红旗风中抖。”这色彩鲜明、意境清新的生动诗句,就是出自他的叙事长诗《荷花姑娘》。这首诗曾被改编成舞台剧上演,还被安徽广播电台配乐反复播放。

先生笔名“春卉”,在《诗刊》《安徽文学》等报刊发表新旧体诗400多首,有着“江淮七子”之一的美誉,是名满江淮大地的诗人。1976年春,我还是一个青涩的知识青年,刚被招工进城,成为土产公司营业员,却酷爱诗歌,一心想当诗人,亦有诗作发表。春卉自然是我崇拜的偶像,就常去讨扰请教。他爱才惜才,虽年长我20岁,却亦师亦友,遂成忘年之交。

当时县文化馆有一位年届30岁依然单身的诗人余超,省内亦有诗名。他身材肥胖,说话口若悬河,亦是先生家中常客。他见到春卉便朗诵本文开头的那几句诗,还连连点头赞道:“妙,妙,妙!”先生身材瘦削高挑,高鼻,颧骨及双眼微突,慎言少语,只是笑眯眯地看着余超,默不出声。周日闲暇,三人谈诗论文、痛斥时弊,时常直至傍晚。先生待友真诚,虽然清贫度日,又子女众多,却极力挽留我和余超吃饭。如今想来,那全靠先生贤妻赵老师竭力张罗,实属不易啊!

不久,恢复高考,我也从乡下“路线教育”工作队归来。一日,余超与我同往先生的深巷陋室小聚。三杯酒下肚后,我对先生言及将参加高考之事,他非常高兴,一反他平日温文尔雅、言语和缓的样子,伸臂举杯连道:“好,好,好!终于云开日出,有用武之地了。”余超瞠目大声道:“这可是关系到你穿皮鞋还是穿草鞋的大事!”

1979年,我考取安徽师大,又于1983年考取华南师大研究生,将远赴岭南。临别时先生赠我《中国历代诗论选》一书,并在扉页上题写杨万里诗:“莫言下岭便无难,赚得行人错喜欢。正入万山圈子里,一山放过一山拦。”以此勉励我,殷殷之情跃然纸上。

先生诗有大名,是中华诗词学会会员;亦是书法家,是中国书协较早的会员。他早年勤习《圣教序》,行书铁画银钩,秀骨清相,严整端庄,真是“字如其人”。我常与他研讨书法,颇受启迪。1978年,我从泰山上拓得古人草书《杜甫·望岳》,剪裁成册,欢喜地携去与他共赏。他看到拓本,大赞:“雄健潇洒,这狂草写得好!”于是,提笔挥毫,为拓本题签,笔力遒劲,字字玑珠。

我入粤后,得知他亦从寿县调至淮南市工作,有“淮南文化人”清誉。一次返乡时,专程前去探望他,并奉上拙著《中国历代书法家评述》。他翻阅后高兴地说道:“你现在是学有所成啦!”回粤后不久就收到他寄来的由启功题签的《春卉书法选》和一幅裱好的行草横幅。我这才发现,他的书法已是今非昔比,达到很高境界,已人书俱老。它一改往日的“二王”书风,不再端正劲健、清峻雅洁,而是更多了王铎的荒幻怪伟和旭素的奔腾跳荡,线条老辣遒劲、迟涩古拙,结体虬曲拗折,夭矫多变;而且浓郁的文人书卷气弥漫其间。显然,其书法已大器晚成,完全是先生的学识修养和文心诗意的生动体现。这使我想起司徒越的《读春卉书法志感》“胸中锦绣词,笔底龙蛇字。所以工挥洒,良由勤磨砺。淮南多坦途,驰驱可称意。”此评果然不虚。

正当书法炉火纯青时,先生竟遭车祸,颅脑受损,终至卧床。他书法及社会活动戛然而止,否则他的书法名气定在诗名之上。不过,他为人高洁,淡泊处世,虽厕身官场,但随缘自适,不求闻达;为人亦朴实低调,唯与诗书相伴,以诚恳待友。正如他的一首诗写道:“昔年怜陋巷,今日忆蜗庐。院小能延客,窗低好读书。”岂料,庚子岁末,先生撒手人寰,驾鹤西去,呜呼哀哉!今值清明,谨以此文,敬一瓣心香,悼念先生!

■收藏周刊记者 陈福香