茄子奶美女(我奶喜欢看二娘吃饭,可惜,二娘生不逢时,一个被时代耽误的网红)

作者: 时间:2024-06-10 03:17:40 阅读:

二娘是我二爷家的儿媳,她管我奶叫老婶,我们两家是邻居。

二娘从小得过佝偻病,身高只有一米二左右,后背隆起一个包,像扣着一口锅,她属于残疾人。二伯小时候发高烧烧抽了,脑子看起来不太灵光,走路笨笨的,其实他一点不傻,只是给人的感觉不是很聪明。他们经人介绍,谁也不嫌弃谁,就走到了一起,并且生了一儿一女。

二娘的身体状况,她不能去地里干活,虽然如此,但是,家里却让她打理得井井有条。她爱干净,屋里屋外总是一尘不染。而且,她手还特别巧,窗户纸上面从来不是裸着的,贴着她剪的窗花,大公鸡,双鱼,使单调的生活多了很多色彩。她一天没有闲着的时候,不是在做鞋,就是在补袜子,要么就是用碎布头拼接小垫子。

别看我奶和我妈的婆媳关系不好,她却特别喜欢二娘,她喜欢二娘干净,喜欢二娘手巧,更喜欢看二娘家吃饭。

我小时候的农村,刚勉强解决温饱,能有什么好吃的?主食高粱米水饭,菜系就是院子里种啥吃啥。可即使这样简单的饭菜,二娘家却能吃出大餐的感觉,我奶更是每餐必到,馋得直咽口水。

夏天,二娘家的后门敞开着,炕桌秒变地桌,摆在后门口的屋地上,一家人坐着小板凳围在桌前吃午饭。我奶在家吃完了,此刻坐在二娘家的后门口石墩上,看着她家吃饭。

桌子上摆着一钵子土豆炖豆角,没有肉,还有十几棵大葱,一个大酱碗,酱碗里的大酱是二娘自己下的。主食没有破例——高粱米水饭,四碗饭已经盛好,放在各自的面前,桌子一头的地上放着粥盆,吃完随便再盛。

二伯习惯性的饭前挠了几下头皮,二娘白了他一眼,说:“真是毛病,天天在饭桌上挠头,头皮都掉饭碗里了,也不嫌埋汰。”二伯咧嘴一笑说:“不干不净,吃了没病。”我奶听了呵呵的笑。

二娘家开始吃饭,一时间,往嘴里扒拉水饭的唏哩呼噜的声音,嚼大葱的咔咔声音,还有勺子碰盆声音,宛如一曲交响乐。二娘一家人吃得津津有味,尤其是二娘,满头大汗,脖子上挂着一个毛巾,一边吃饭一边擦汗。不一会儿,一盆水饭只剩水了,土豆炖豆角只剩汤了,那十几颗大葱也没了踪影,奶奶看呆了,不住的咽口水。

第二天中午,奶奶又早早的来了,今天,二娘家吃得有点奢侈,小米干饭炖茄子,它的下一句就是“撑死老爷子”,足以说明这个饭菜的美味。当然了,大葱沾大酱是少不了的。

小米干饭黄黄的散发着米香,单就这种味道,我奶没忍住就咽了几下口水。茄子被二娘炖的黏糊糊烂乎乎的,看着很有食欲。

二娘说:“老婶,你在这吃吧。”我奶吞咽了一下说:“我吃完饭了。”二伯说:“再吃点,”然后对二娘说:“给老婶盛饭。”我奶一个劲儿的摆手说:“我刚吃完饭,再吃不下了,你们吃吧。”

这时,两个孩子已经迫不及待的往饭碗里舀茄子了,这种炖茄子拌小米饭最好吃。两个孩子嘴里塞的鼓鼓的,吃得那叫一个香啊。二娘的汗珠子顺着脸颊往下淌,我奶说:“我发现你吃饭爱出汗。”二娘说:“吃大葱辣的,就好这一口,顿顿离不了大葱蘸大酱,出点汗感觉真畅快。”

夏天过去了,冬天来到了。

二娘家的炕桌又回到了炕上,我奶则坐在了炕头,那是她的专属位置,她每次来都坐在热炕头。

今天中午,二娘家吃的是粘豆包,炖的酸菜粉条。我们那里的农村,有冬天蒸粘豆包的风俗,俗称“淘米”。一进冬月,家家户户开始淘米,有淘一斗米的,有淘两斗米的,根据自家的需要各不相同。淘米的时候,叫上十几个女人来做豆包,然后全部蒸熟,再拿到外面冷冻,最后,把冻得邦邦的粘豆包存储在大缸里,留着整个冬天慢慢吃。

冬天没有什么新鲜蔬菜,主打菜系就是酸菜白菜萝卜。

粘豆包在炖酸菜的锅边溜得软软的,一面还带着金黄的嘎渣,特别好吃。酸菜炖粉条里面没有肉,是用猪油炖的,味道也是杠杠的。

二娘用灶里的灰火把红干辣椒烧一下,切成丝,放进炖好的酸菜里,麻麻辣辣的,非常下饭。

我奶坐在二娘家的炕头看着她家吃饭,一天天的过得很快,转眼来到了年根儿。

这天,二娘家做豆腐,每年这时候,每家都做,大概是祈福的意思吧?

二娘把烧好的豆腐脑给我奶盛了一碗,这次,我奶没客气,沾着酱油葱花,把一碗豆腐脑都吃了,还吃了半碗小米干饭。

二娘把做好的豆腐分成两份,一份留作春节炸豆腐丸子,另一份冻起来,做冻豆腐,用来炖大白菜,是一道不错的佳肴美味。

我奶和二娘相差四十岁,却很合得来,她没事就来二娘家串门,一坐就是一小天,可真是一对忘年交。

她们两个是同一年同一月去世的,只差十天。

二娘身体不好,只活到五十七。我奶的身体没啥毛病,只是最后两年,有点老年痴呆,经常刚吃完还想吃,大小便也经常拉在裤子里,即使这样,也没耽误她去二娘家串门。

我奶爱看二娘吃饭,我想,她是追着二娘到另一个世界去看她吃饭了吧?二娘在另一个世界会不会成为一个吃播网红呢?